会展法的渊源分为两个层面：国际法层面和国内法层面。国际法层面为会展条约、会展惯例。而我国的会展国内法多为行政法规、部门规章和地方性法规和规章。本文主要谈会展法的国际法渊源。
    一、国际会展多边条约
    会展多边条约主要是会展知识产权公约。我国加入的知识产权国际条约有《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公约》、《保护工业产权巴黎公约》、《商标国际注册马德里协定》、《关于集成电路知识产权条约》、《保护文学艺术作品伯尔尼公约》、《世界版权公约》、《保护唱片制作者、防止唱片被擅自复制日内瓦公约》、《专利合作条约》和《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定》（TRIPs协定）。这些条约并非会展专门条约，但是内容与会展有关。
    世界上第一个关于会展的国际条约为《国际展览会公约》。《国际展览会公约》于1928年11月22日在巴黎签署，并经1948年5月10日、1966年11月16日、1972年11月30日《议定书》和1982年6月24日及1988年5月31日《修正案》增补。该公约明确了展览会的定义和宗旨、国际展览会组织事务的总则、展览会申请与登记注册、注册展览会组织者与参展国义务，以及为监督和保证本公约的实施而成立国际展览局等内容。根据1993年4月国务院关于决定加入《国际展览会公约》的批复，我国加入经1972年11月30日《议定书》修订及1982年6月24日《修正案》增补的《国际展览会公约》，成为该公约的成员国。
    二、会展双边条约
    我国存在大量会展双边国际条约，只是这些双边条约都没有在条约名称中出现“会展”或“展览”字眼而已，具体体现在以下七个方面。
   （一）经济贸易协定
    在条约法中，协定通常是用来解决某一方面具体问题的行政和技术性协议。经济贸易协定作为协定的一种，往往内容比较专业和单一，条约篇幅较小，条款较少，因而涉及会展的条款也相对较少，但是往往存在专门的一条会展条款。例如，2004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马尔代夫共和国政府贸易和经济合作协定》第７条规定：“缔约一方将为缔约另一方或其国民参加在其领土上举办的贸易博览会以及为缔约另一方或其国民在其领土上举办展览会提供便利。参加博览会和举办展览会须遵守博览会和展览会所在国主管当局的规定。”
经济贸易协定又可细分为三种：经济合作协定、贸易协定及经济和贸易协定。
    1. 经济合作协定：如2004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匈牙利共和国政府经济合作协定》、2005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葡萄牙共和国政府经济合作协定》。
    2. 贸易协定：可以分为边境贸易协定和一般贸易协定，如1998年缔结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政府边境贸易协定》、1973年缔结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澳大利亚政府贸易协定》、1992年缔结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澳大利亚政府贸易协定》等。
    3. 经济和贸易协定：如1991年缔结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哈萨克斯坦共和国政府经济贸易协定》、1992年缔结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爱沙尼亚共和国政府经济贸易协定》、1994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纳米比亚共和国政府贸易和经济合作协定》等。
    （二）文化合作协定
    文化合作协定签订的时间非常早，跨度非常大。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如1951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匈牙利人民共和国文化合作协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与波兰共和国文化合作协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与罗马尼亚人民共和国文化合作协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文化合作协定》，这是新中国成立后首批文化合作协定；1965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罗马尼亚人民共和国文化合作协定》、《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阿富汗王国政府文化合作协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和阿拉伯叙利亚共和国文化合作协定》等；1978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希腊共和国政府文化合作协定》等；1980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比利时王国政府文化合作协定》；1981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澳大利亚政府文化合作协定》；1988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印度共和国政府文化合作协定》；1992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俄罗斯联邦政府文化合作协定》；1994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大韩民国政府文化合作协定》等。进入21世纪，我国仍然有大量文化合作协定，很多至今仍然有效。
    从目前的资料看，文化合作协定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规定会展的一类条约。这类双边文化合作协定的主要目的在于文化交流。例如，新中国成立后我国最早签订的文化合作协定是1951年4月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与波兰共和国文化合作协定》，该协定第2条的“庚”款规定：缔约国双方决定“协助及举办介绍缔约国对方文化之展览会，并协助及举办缔约国对方之戏剧、音乐作品及电影之演出。”
    “文化合作协定”也被简称为“文化协定”，如2006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科摩罗联盟政府文化协定》。如果将教育内容加入文化合作协定，就成为“文化教育合作协定”，如2003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沙特阿拉伯王国政府文化教育合作协定》；2004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巴勒斯坦国政府文化教育合作协定》等。
    （三）文化合作执行计划
    为进一步执行文化合作协定，缔约国双方往往配合文化合作协定签订“计划”或“执行计划”，这些计划的名称往往是“协定执行计划”、“文化合作协定执行计划”、“文化交流执行计划”、“文化交流计划”等，如2000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阿拉伯埃及共和国政府2001年至2004年文化合作执行计划》。此外，还有“文化合作议定书”。议定书通常用作一个主要条约的辅助性条约，以补充、说明、解释或改变主要条约的规定，这种议定书是主条约的组成部分，内容一般比协定还具体一些。如2005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和阿塞拜疆共和国文化部2005-2009年文化合作议定书》①，就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阿塞拜疆共和国政府文化合作协定》进一步协商订立，内容更加具体和详细。但有的议定书本身就是独立文件，是一个正式条约。
    （四）科学技术合作协定
    为了在平等互利原则的基础上发展和促进政府间科学技术领域的合作，中国签订了许多包含会展内容的科学技术合作协定。这些科学技术合作协定涉及的会展多以各种形式的会议为主，涉及展览方面的是科技展览会，如2006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摩洛哥王国政府科技合作协定》。
    （五）经济技术合作协定
    我国签订的“经济技术合作协定”非常多，但是含有会展条款的并不多。因为这类合同主要侧重于技术、贷款方面的合作与交流，因而这类合同又被称为“综合性贷款援助协定”。这类协定的内容大多涉及贷款安排，因而直接涉及会展的情形较少。中国签订了众多的经济技术合作协定，仅2002年就签订了78个经济协定，2003年更是签订了84个经济技术合作协定。例如，我国2005年1月就分别与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毛里求斯、格林纳达、葡萄牙、马达加斯加、孟加拉6国签订了经济技术合作协定。1986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伊拉克共和国政府经济技术合作协定》第8条规定：“两国政府鼓励各自的有关机构参加在两国举办的国际博览会或专项展览会，并依照两国的现行法律和规定，为宣传样品、展览品和建展馆所需的器材、设备的进口提供便利。”
    （六）联合声明、联合公报
    联合声明或者联合公报通常指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国家的政府代表举行会谈后发表的有关权利与义务的一种条约，并非所有的联合声明中都含有会展条款，实际上含会展条款的联合声明为数不多。例如，2005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白俄罗斯共和国联合声明》第6条包含如下规定：“双方支持两国经济主体在平等互利基础上积极开展合作，鼓励经济主体建立直接贸易联系和相互参加博览会、洽谈会。”第8条包含如下规定：“双方支持加强两国民间和地方交往，促进青少年交流，通过增派留学人员、文艺团组，互办‘文化日’、‘艺术展览’等活动，加深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和友谊。”
    （七）谅解备忘录
    谅解备忘录通常是国家间通报事项的一种形式。单方的备忘录往往不具有条约意义，只有双方共同签署才有条约的效力。涉及会展的谅解备忘录分布在众多领域。例如，2003年签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与马来西亚政府旅游合作谅解备忘录》、《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海洋局与印度共和国政府海洋开发部海洋科技领域合作谅解备忘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泰王国政府关于促进贸易、投资和经济合作的谅解备忘录》都含有相应的会展条款。
除了以上常见的双边会展条约外，还有其他一些类型的双边条约，只不过数量较少，此不赘述。
    注释：
    ① 本文中的条约名称，包括条约名称中的年份是阿拉伯数字，还是汉字，不尽统一，也不太规范。然而，笔者所引用条约名称都是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条约集》，为尊重原作，未加改动。

                                                                                                   本文来源：张万春. 会展法[M]. 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北京交通大学出版社，2015.